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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懷裡抱著不足一歲的鮮嫰小生命,隨著他們好奇的眼光純稚的笑容和不時揮舞的四肢,感受到生命延續的奇妙.
對他們父母的記憶,仍在十三年前那個酷暑未退的秋老虎季節,等待盛放的油亮亮青春,寫滿對未來的迷惘和期待.
現在,相似的臉孔,小了好幾號的尺寸,奇妙的遺傳因子作崇的下場,竟令我如此驚喜.
然後,在我和這些小生命面前,出現了這樣的對話.
「現在養小孩多貴啊!奶粉要有DHA啊深海魚油啊卵磷脂啊!一瓶就要五六百塊.好一點的幼稚園一年要花十幾萬.」
「對啊!上了小學更慘,光買教科書就快六萬數字了.更別說還要上才藝班了,那花費簡直是天價.」
「別忘了還有安親班啊補習班的錢,之後要考高中考大學付得錢才多哩!%$@%$&」
「還有英文啊!他們這年代,不會講英文的人大概會被瞧不起吧!」
懷裡的娃娃還是掛著不解人事的甜笑,我貼著他們的額頭,心情黯了下來.
他們都忘了,被逼著寫參考書的痛苦.
他們都忘了,奶粉只是奶粉,是來填飽肚子的,不是可以讓人變聰明的神器.
他們都忘了,童年的快樂是最重要的,而不是慢了一步的起跑點.
他們都忘了,再貴再好的安親補習班,比不上家裡的溫暖.
他們都忘了,英文是學來跟人溝通,而不是學來避免讓人看不起的.
如果當初那些路,我們走得如此困惑厭惡,為什麼還要你們再走上一遭?
當你們的笑容還展露得如此燦爛之時,而這樣的笑容,一轉頭.
我們大人都忘了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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